名人书法未必都有毒

苍井空写的“好玩的凤凰山乐园”、赵本山[微博]写的“福到”、徐静蕾写的“孤鸿”……9月7日，“风骨·陕西省书法院首届书法双年展”在开幕式上将众多“名人书法”复制后集中在一起，由4名穿着防化服，背着喷雾器的工作人员对着那堆破纸箱喷雾“消毒”。然后由4名保洁工人将这堆破纸箱扒拉进了垃圾桶带走。这个行为艺术引发不少争议。

中国书法界从来就有“书法名人”和“名人书法”之争。“名人书法”往往因为名人效应和拍出高价而更加受到关注；另一方面，由于名人在书法造诣上的非专业性，也更容易受到圈里圈外的嘲弄和诟病。大家——尤其是书法圈里的大师们——都会反诘：这样的字儿，凭什么卖这么多钱！更有甚者认为名人书法的存在让人失去了对“书法”的敬畏，会引发文化艺术行业的不正之风，荼毒生灵，恶莫大焉。

起初，我也觉得给书法“消毒”的行为艺术生动有趣，但是细细一想，名人书法未必都“有毒”，如此消毒也未必是药中肯綮。

一来，名人书法的商业意义大于艺术意义，对书法本身毒性不大。名人书法吸引眼球的因素往往是拍卖价格的高企。专业书法从业者认为自己的作品在质量上更高，价格上却望洋兴叹，难免会心理失衡。然而，价格真的能够完全衡量艺术的价值吗？不能，价格代表的是供求关系。名人书法的锁钥在于定语的“名人”而不在于主语“书法”：名人身份的稀缺性使相关投资具有更大的升值空间。并且大家都不傻，即使因人而贵的字，如果丑，也没人会去临摹。名人书法对书法艺术其实没有多大的导向性，或是毒性。书法界与不相称的对手过多纠结会自掉身价。

二来，名人书法也并非都写得很烂，“毒”得不够典型。此次“消毒”的字，细细看来算不上丑，平心而论也有可观之处。比方说，苍老师的字是小学生水平，不过这日系汉文结构还算匀称；本山大叔的字布局有点奇怪，但是骨架功底是在那里的；徐静蕾作品虽然把苏东坡词的字词写颠倒了，但是飘逸内敛的风度也有可圈可点处。他们的字虽说不上有多大艺术价值，但作为票友也够用了。

三来，书法“消毒”应该对字不对人。专职书法家把书法作为寻求利益和身份的工具，才更是书法界应当消的“毒”。我们在一些“怀才不遇”的专业书法大师作品中，经常可见字形优美的错别字，看见一幅作品里繁简字体交错，甚至有字繁偏旁简；看见发明创造各类怪异字体而后滥发字帖、滥开培训班。这相对于那些名人书法来说更容易误人子弟。

我们并非要攀附名人而阿谀其书法。然而，与其对名人书法不屑一顾、避之如瘟疫，不如给其更客观、全面、专业的评价；与其对专业书法愤愤不平、自怨自艾、哗众取宠，不如更认真、严肃、慎重地钻研。正艺术之本，清书法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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