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认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底层结构

面对中国艺术品市场迅速发展的大势，但又伴随着乱象重生的局面，我们要把握中国艺术品市场发展的大势，仅靠简单的一些现象，罗列一些数据，是不足以让人们深刻地看清艺术品市场的整个动向的，我们只有认清了市场的底层结构，才能更好地把握市场的走势及其将来发展的一些状态。我们拟从六个方面来分析中国艺术品市场发展的底层结构。

1、市场发展最核心的关系就是供给和需求的关系。供需关系是市场发展的核心主线，可是我们在分析与研究艺术品市场的时候，往往忽略了这种关系，被其他的现象与数据所掩盖。当下，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就是在中国艺术品市场供需关系中，出现了一个供求层面过分市场化和需求方面的市场化发育缺失的局面。供求层面过度市场化，生产量非常大，出现了大量的过剩。加之参与供给层面的生产者巨大，有几百万之多。我们把参与艺术品市场的艺术家们分了几个层次：第一层的是艺术家，他们位于金字塔的顶部;第二层是画家，位于艺术家的下面;另外一层是美术工作者;最底层的是美术爱好者。

现在市场上大量充斥的作品不是艺术家的，也不是画家创作的，而是由大量的美术工作者和美术爱好者创作的，然而，这些作品从严格意义上说不能称之为艺术品，很多时候是伪艺术品。但是由于现在的市场环境，没有完整的甄别体系，评判标准混乱，使很多艺术品收藏者不知道哪些人是艺术家，哪些是画家，哪些美术工作者，哪些是美术爱好者。很多退休的老干部到老年大学学几天画画，他的作品和齐白石有什么区别，很多人是不具备甄别高低的能力的，甄别能力需要很多专业的知识。所以，现在很多人在评判这个艺术家作品高低的时候，要看你当什么官，在什么单位工作，是什么教授，无形中社会地位与知名度就成了重要的评判标准，评判标准的主观化，这就是供求层面过渡市场化的第二个方面。

第三个方面，就是供给市场的秩序非常混乱。没有一个非常好的流程和管理制度，甚至在国家层面的监管都是空白的。法律、法规更是无从谈起，这是供给面过度市场化的大概情况。需求面发育缺失的这一块的问题更大。我们知道，如果一个市场没有需求，这个市场在发展的过程中就会遇到非常大的阻力，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发展动力不足。对一个新兴市场而言，需求是最主动的，在供求关系里面它比供给要更为重要。现在我们面对的供需关系时，需求这个方面最大的问题就是整个艺术品市场的终端消费发育得非常缓慢，大量的艺术品是“飘”在市场的中间层面的，没有进入到终端消费层面，都是在市场的流通环节里面。所以，这样的市场是很难做到健康、有序发展的，市场表现非常脆弱。我们说艺术品市场发展到今天要转型：首先要转变供需关系的状况与格局，转型的核心是转变这种扭曲的供需关系。

2、第二个层面的分析是艺术品市场交易体系层面。几乎从事艺术品市场相关工作的人都知道，目前，中国艺术品市场面临的最大的交易体系方面的问题就是一、二级市场倒挂。拍卖市场非常强大，它市场的影响力很大，而作为一级市场主体的画廊发育缓慢，遇到的问题很多，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这是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探讨，一直在呼吁，一直在讨论的问题，关于一、二级市场的发展格局，大部分人都在这个层面讨论过，实际上我们在艺术品市场的发育过程中，市场体系遇到最大的问题可能比这个还要严重，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我们知道整个艺术品市场，比如说画廊一级市场，拍卖二级市场，还有艺术沙龙、博览会等形态的市场体系，比如说，还有网上交易，还有一些像文交所一样的投资性交易平台的交易，都构成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交易体系。但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交易体系，具有自己的独特特征。在国外可能一、二级市场，甚至加上艺术沙龙、博览会几乎就是艺术品市场的全部，可是在中国，这几部分仅仅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冰山之一角，它在整个艺术品市场交易过程中所占的份额据我们估计在30-40%之间，那60-70%几乎是私下交易。在整个艺术品市场交易体系里面，规范化的交易体系所产生的艺术品交易只占到市场规模交易的一小部分。大量的交易是产生在私下交易这个环节，私下交易里边最大的份额是礼品市场。也就是说，大量的中国的艺术品在市场交易过程中有被当做投资的，有自己收藏的，但这些所占的份额不是绝对大的，绝大部分份额是被作为礼品在市场上流通，这就是中国艺术品市场交易体系里面最具特点，最深刻的一个特征。不理解这一点就难以理解与认识中国艺术品市场。所以说，既然礼品市场这么重要，力量这么大，导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逻辑和价值标准的判断，就沿袭了礼品市场的逻辑，礼品市场的价值判断。所以，我们就看到中国艺术品市场中，如今社会影响力很大的一些人，都成了市场明星，价钱一个比一个高，这些人最容易被社会认知，最容易作为一个礼品来推向市场。而一些学术价值很高，对社会运作和市场运作又不是特别在行的一些艺术家及其作品，甚至在近现代在美术史上非常重要的，非常有地位的一些艺术家，市场的价格还非常低。远远比不上现今的市场明星的价格来得快、来得高，市场规模占有率来得大。这就是现在中国艺术品市场在交易体系中，存在着的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只要掌握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一些最本质的东西，才有利于我们对市场做一些深刻地理解与判断。

3、第三个层面是定价机制的分析。中国艺术品市场如果说按照一个正常的定价机制来分析的话，有一个科学的逻辑，那就是学术定位决定艺术家作品的市场定位，市场定位决定艺术家艺术品的价格体系。可以说，一个正常的、科学的逻辑，应该是这样的。可是由于市场的失范与混乱，像礼品市场等的存在，实际上市场的定价机制已经颠倒过来了，我们可以形象地称之为“倒逼机制”。“倒逼机制”好像在演绎谁的价格高，谁的市场定位就高，谁的学术定位就高，谁的艺术价值就高。实际上，这种现象非常不正常的，这种定价机制不健康，这种机制的形成对我们整个艺术品市场的伤害是非常大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目前体制下礼品市场的现状是主导因素，但是国家层面的市场体制与管理，市场的监管，包括行业管理，行业自律等这些缺失也是非常严重的。特别强调一点，就是现在媒体界过度市场化、过度娱乐化，很多已丧失了应有的社会准则，所以它们在这个定价机制形成的过程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4、第四个层面就是现在谈论最多的艺术品市场金融化。艺术品市场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退出机制缺失。大家都知道，以前艺术品市场是大家把玩、鉴赏，当艺术资本进入市场的时候，资本追逐的是利润最大化。你给资本赋予太多的道德标准，那是不符合市场规律的，不符合市场的运作机制。所以说，当资本进入艺术品市场的时候，它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资本收益，短时间内我们可以看到整个艺术品市场非常繁荣，当它要退出，要变现的时候，我们就感到整个市场就遇到波动问题。

其次，艺术品市场的流动性始终是一个最大的问题。买艺术品很容易，无非就是价格高低的问题。卖的时候，在哪卖、卖多少钱、什么时候卖，这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谈艺术品金融化，是指艺术品被金融体系认作是一种资产，像房子、土地、股票这样的金融资产一样，如果艺术品是金融资产了，我们就随时可以将艺术品拿到银行去抵押，随时可以变现，现在这一点我们是做不到的。所以我们反复地强调，要推进艺术品市场金融化的进程，要培育、发展艺术品市场的退出机制。从目前来看，整个市场资金的力量在发生着变化，在投入金融艺术品市场的资金里面，我们看到传统意义上的收藏或者藏家的资金占有的比重与投资机构资本性、投资性的资本发生了一个很大的逆转，投资资本的比重越来越大。第二个就是金融化的走势非常明显。去年，据不完全统计，各类艺术品投资基金超过了一百多亿，今年的规模可能也不会小很多。实际上，我们始终面临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市场现在这么火热，我们面临的问题这么多，是不是我们的艺术品市场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顶点?远远不是。据统计，去年整个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总成交额是3600亿元人民币左右，而按照国际经验数据做的测算，整个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潜在需求是6万多亿人民币，我们在6万多亿和3600亿这个差距里面，空间这么大，我们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要进一步的推进艺术品市场金融化的过程，进一步建立和健全艺术品市场退出机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

5、第五个层面就是市场进程的分析。艺术品市场是一个系统，它和所有的体系一样都有自己内在的规律。我们提出了市场进程的一般规律，以书画拍卖市场为例，就是说市场的提升一般是从古代字画开始的，进一步推动近现代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再进一步带动当代存世的艺术家的艺术品市场的进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古代和近现代的艺术品市场的进程已经进入到了一个价格的平台期。价格的发现和价格的构建在这个阶段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完善的平台阶段，是不是会出现艺术品市场的价格高点，不是取决于别的状态，而是取决于有没有好的作品，有好作品一定会卖出好价格来。今年我们可以看到，从去年的秋拍到今年的春拍，较有实力的存世艺术家的经典之作会有非常好的表现。而一些市场明星的价格还是在不断地涨，还是在很高的一个价格上。而我要提醒大家的是，我们要关注中国画当代艺术的发展，要关注这一块，包括学院探索、新水墨、中国画的一些抽象艺术等等，目前，这块的市场还处在一个很低的点上，希望大家能够关注。

6、第六个层面就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出现了多元化、多极化的格局。对此，我们要有一个非常清晰地认识，从去年拍卖市场的变化引来很多人的议论。比如说春拍的时候，整个拍卖市场非常火爆，秋拍却遇到了一些问题。去年年初的时候，我们预测是整个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规模会超过1000亿，很多人在春拍完的时候，感觉1000亿没问题，秋拍开始时，大家感到1000亿确实有问题了。我们坚持认为一定会达到1000亿，那是因为现在面临的市场不是几个大的区域或者大的拍卖公司来掌控的市场，市场除了艺术品板块本身在不断地多元化以外，整个参与的机构也在不断地向多元化发展，市场格局的构成也在多元化，甚至是向多极化发展。具体来说，以前的拍卖可能就是把整个艺术品市场拍卖额瓜分了大半部分，而今天我们看到几大拍卖公司在整个艺术品市场所占的份额在不断地缩小，比如说上海，广东、陕西等地的拍卖市场崛起的比较迅速，一些新的拍卖企业的崛起也非常迅速。同时，我们也看到了整个艺术品在多元化发展的格局里，就是以北京为中心，以中国香港为桥头堡，以上海、西安等为多极化的市场格局正在一步步地形成，这些格局的形成正在推动着整个艺术品市场在向多极化，多元化的态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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