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当随时代——现实题材作品创作随感

腾飞马泉从我进入美院附中，直到中央美院、北京画院，老师们都曾谆谆教导，画家要永远将自己植根于人民大众之中，虚心学习，虚心求教。美术创作与一切艺术门类一样，一定要来源于生活，不能凭空臆造。创作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既是画家的责任，也是时代的使命。选定走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势必要以手中的画笔反映时代生活为己任。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真实感受、内心愿望、生活中的真善美尽情表达出来，并通过作品中的主人公予以寄托。我深深感到，创作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能增强自己的社会责任感。这是因为你亲近了社会，亲近了生活，亲近了人民群众。在我创作的人物画中有现实社会中的各色人物，有工人、农民、士兵、学生、个体劳动者、科学家、宇航员、歌唱家等等，有汉族的，也有少数民族的。早期的作品中还有待业青年、个体商贩、赤脚医生等。为他们造像，歌颂他们积极奋进、艰苦劳动、埋头苦干、攻克科学难关的战斗精神，颂扬中华民族和谐相处、家庭和睦和敬老爱幼的光荣传统，这个过程也是增强我社会责任感的过程。特定的人物形象在众人的心目中是约定俗成的。因此，创作特定的人物形象必须严肃认真，“传神写照”不能凭空想象，只能“以形写神”——在准确造型的基础上，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在重大历史题材的创作上，尤其不能随意为之。创作一幅人物众多的作品，历史题材的也好，现实题材的也罢，要使每个人物的形象有所不同，要靠平时的生活积累和头脑的记忆，避免雷同。所谓形象，我以为不光指面容五官，身态、气质、气韵均涵盖其中。选择好人物画的题材十分重要，要努力寻找到耐人寻味、发人深省的绘画题材。这需要注重平时的学习积累、生活积累，还要重视提升自身的文化素养，培养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一个画家，如果对现实生活熟视无睹，或者缺少激情，是不可能从现实生活中获得创作灵感和题材的。中国传统人物画的基本功训练方法，至今尚未有人系统地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具有中国画特色的、可供教学、创作实用的教材。人们学习中国人物画技法，仍然是以西画素描和写生造型要求进行基本功训练。蒋兆和先生曾提倡，中国人物画教学中的写生要从人体结构出发，以笔墨造型，但仍离不开素描的写实根底。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正是我国社会的大变革时期。现实生活十分丰富，生活节奏也非常迅速。时代的变化必然带来人们思维的变化。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后，社会生活日新月异，思想观念日益多元化，审美取向也必然发生变化。因此，国画的传统形式与表现技法必然受到冲击。面对这种形势，推进中国画发展前进的正确做法，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而不是否定传统、背离传统而另谋出路。因为我深信，中华民族的审美标准仍然会坚守“真善美”的要求而不会转向。越具有民族特点的艺术越具有人民性及世界性，越具有它存在的价值。今天回顾总结自己的人物画创作历程，我感到有些作品表现的内容还是浅薄了一些，缺少艺术加工，尤其是受一定时间、地点限制而创作的作品。因为要得急迫，往往不能深入思考，匆匆创作而留下遗憾。我的人物画作品中为领袖人物造像的甚多，大多是应展览需求或纪念馆、博物馆的约请命题而作，故而有相当数量的作品并不在我手中。限于当年的条件，有些作品连照片我也没有留下。比如描写党的早期领袖张闻天形象的《促膝》，反映聂荣臻元帅功绩的《战地春早》，表现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形象的《胸臆似海》，表现周恩来总理形象的《浩然正气》等作品，还有以陈云、华国锋等领袖人物为主人公创作的人物画，都属于这种情况。一个画家的生命有限，能力有限，认识更是有限，而真正的艺术生命却是长久的。这就要求画家对创作要持严肃认真的态度，要有感而发，不可无病呻吟；要把创作激情注入自己的作品，赋予作品生命力。我虽然坚持这样做了，但有时也不能尽如人意，总感到作品依然达不到完美。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注重教化作用，新时代的“为人民服务”更是意义深刻。因此，一个具有良知的画家进行创作，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社会、对大众负责。起码要使你的作品让人民群众看得明白、读得懂。绘画是属于美术范畴的，应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它不应是丑陋的，也不应是叫人看得莫名其妙的。我的创作目的是明确的，从未忘记自己的社会责任。今天，回想师长、前辈对我的教育和期待，回望60年的艺术实践之路，对逝去的岁月和曾经付出的辛劳，不仅不觉得懊悔，而且感到欣慰，因为我实践了1953年在美院附中学习时许下的誓言——做新中国的美术家。